唐炬
已藏有数百件艺术作品的唐炬拿到这个奖项,可谓当之无愧。人们对拥有多身份的唐炬并不感到陌生:媒体镁光灯下聚焦的中心、中国艺术拍卖场上的一匹独狼、美藏汇的发起人、美藏拍卖的艺术顾问、大唐艺术公益基金会理事以及唐园的主人。
唐炬的性格像极了金庸笔下的令狐冲,
做人如是,
收藏亦如此。
率性而为 性情中人
在艺术圈的名利场中,有关唐炬的负面新闻几乎为零。这样的形象,一方面说明了他的圆滑与社会,另一方面也让人不得不心生佩服——毕竟这世上有无数人穷其一生都在追求这种“可以让所有人都能为之称赞”的方法。那么,唐炬是怎么做到的呢?
《沂河水》,王沂东,187.5×177 cm,油画,1993年
先来讲个故事吧。
进入唐园(唐炬的家是栋二层别墅,一层用来兼作美术馆和客厅,二楼自用。一楼的美术馆被称为“唐园”),正对的墙上有一幅赵半狄的《在那个早晨》。唐炬曾用“一股力量刺穿了我的心扉”来形容第一次看到这幅作品时的心情。2010年,唐炬在保利秋拍上看到这幅作品时,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声音——“它必须属于我”。经过数轮竞价,场内一些竞争者看到唐炬志在必得的样子后,都渐渐弃牌,唯独一位电话委托人依旧死死咬住价格不放,与唐炬一路竞拍到最后。
眼看竞拍价格越抬越高,预算与自己心理价位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。一面是一见钟情的爱作,一面是以十万为一口僵持不下的成交价,焦急又不能表露出情绪的唐炬心里打起了鼓。
就在唐炬焦灼万分之时,电话委托竞价的那一方突然主动弃权。喜出望外的唐炬最终以504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将赵半狄的成名作《在那个早晨》带回了唐园。
不久后,唐炬接到了拍卖行的电话,说当时电话竞价的一方因电话故障没能继续,现愿意加价五百万望唐炬转让,而这位委托人正是现在赫赫有名龙美术馆馆长王薇。
接到电话的唐炬没有犹豫,一口回绝了这个交易。他的理由很简单,“未来,我的美术馆需要这件作品。有人和我一样认可这件作品的价值,我感到很高兴,但我从不做见利忘义的决定。”
就这样,王薇和唐炬算是不打不相识。这之后,两人也常常在拍卖场上碰面,而“为了同一件佳作而争得不可开交”的往事也在各自的心里留下了“英雄所见略同”的印象。
在金钱与欲望极度膨胀的拍卖场,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。有人敲一敲手机键盘就能一进一出获取大额利润;也有人神情紧张,伺机而动。包裹在无情的资本主义外衣下的,除了利益还有情怀。对于唐炬来说,拍卖场就是一个“为心底最柔软处”买单的地方。
这个出生于山东聊城的北方男人,是个率性的性情中人。有着当仁不让的果敢和热爱艺术的柔情,一刚一柔,相得益彰。
心中有梦 为爱使然
有人可能会说,唐炬回绝五百万的真正原因不是情怀,而是因为压根就不缺钱。
《文物—新产品的设计》,冷军 ,97×127 cm,油画,1993年
那好,我们再来看下一个故事。
唐炬的父亲是一名中学美术老师,在家庭熏陶下,唐炬从小就喜欢画画。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山东的一家银行做美工。上世纪90年代初,唐炬开始创业,从事的也是跟艺术相关的广告、设计和装饰行业。
这样的实干经历让人可以肯定的是,唐炬的发迹既不是因为出身富裕家庭,也并非从事资本运作。靠实业积攒的财富往往不敌金融资本运作,所以从资产配置上来看,唐炬并不算非常富有的类型。
如果你去过唐园,便会发现,唐园里的每一件作品都可以换来一辆劳斯莱斯,而唐炬自己开的不过是一辆牧马人。上世纪90年代,人们还在为邻居中出了个万元户而唏嘘时,唐炬已经开始进行艺术收藏。那时候,一幅作品小几万人民币的价格对唐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。靠实业起家的他虽说没什么后顾之忧,但也是顶着“收藏艺术品简直就是乱花钱”的压力一路走过来的。他曾经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深情感谢家人,“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,有时为了买一幅画不能说倾家荡产,但也是颇费周章,各种‘腾挪’。感谢我的家人一直给予我无私的支持,我爱你们。”
这段话里提到的颇费周章,到底周章到什么程度了呢?
可以说,有时甚至到了影响家庭物质生活的程度。前几年,唐炬的家人一直想换一部大点的车子,想了几年都没舍得买,但在这期间,唐炬每逢遇到好画,却从不犹豫,果断入手。
“作为一个男人,我总是希望给家庭、亲人一个更好的生活,可是我们家基本没有存款,只是稍微留点儿生活上应急的钱而已。”那些为了收藏一幅作品而筹措资金的日日夜夜,那些为了不拖欠拍卖行付款时间而打的无数个电话,那些在拍卖现场满心欢喜又囊中羞涩的尴尬,永远让唐炬难以忘怀。所有这些复杂的情感加在一起,才是最真实的收藏心得。
这样的故事,在唐炬身上,频频上演。
唐炬只收藏五零后、六零后中国实力艺术家的架上绘画。这就意味着其价格自然很高,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价格让人侧目。
《记忆或者舞蹈的黑玫瑰》,毛焰,230×150分类油画,1996年
有时候,唐炬也不得不把手里一些相对不重要的藏品“流通”一下。其实所谓的不重要,并不是真的不重要,每每要做这样的抉择时,唐炬都是左右为难,纠结辗转。
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陈丹青的《西藏组图》,这幅作品的最终成交价超过2300万人民币,是唐炬最贵的一件藏品。当时在拍卖公司拍得之后,唐炬手中并没有足够的现金,为了支付画款,他把北京的一处房产以2000万的价格卖给了朋友,可屋漏偏逢连夜雨,这个朋友在付了1000万之后就没下文了,唐炬又费了很大周章才筹集到画款。
所以,唐炬的这份爱好,并不是人们看到的那么轻松。
爱好是精神上的高级产物。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找到爱好,正如不是每个爱好都非要看起来“有用”一样。然而,收藏这个爱好让唐炬的生活充实又有激情。在有限的画布里,唐炬寻找无限的想象,就好像人们在有限的生命中渴望尝试无限。当然,如果一份爱好能让人在愉悦自己的同时带来些许财富,难道不算是人生一大快事吗?
重情重义
唐炬很少拒绝采访,不是因为爱出名,而是因为宣传有益。“我不说、他不说、大家都不说,艺术收藏这件事还怎么往下传。”社会责任感让唐炬的在面对媒体时,总是更多地将重心放在传递美、传播艺术与收藏的领域,却很少提及自己。
去年,一家社会媒体报道了一组关于北京朝阳区“住井人”的大型新闻报道。所谓“住井人”,指的是一些生活贫困,因无力负担房租而居住在废弃枯井下的人。这些井底的面积,平均不足6平方米,除了堆置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外,通常只容得下一个人伸展躺平。
在这组报道中的典型事例是一位来自河南的老人。月薪3000的他除了每个月给自己留下5元买烟、200元吃饭外,其余的钱全部寄回家供孩子上学。图文并茂的报道唤起了无数人的同情,唐炬也深深地为之撼动。
当天晚上,唐炬发了一则朋友圈。希望媒体朋友能帮忙找到这位河南“住井人”。他愿意为这位老人提供一份在唐园的稳定工作,希望他能尽快与自己联系。在这个充斥着利益的现实社会,温情和给予就像是充满了能量的小太阳,在温暖了人们的同时也点燃了每个人内心的一盏灯。
唐炬家中经常有专门来参观唐园的人,他只要有时间都会接待。这些来参观的人,有的是经朋友介绍,有的是自己找到联系方式的,甚至还有通过微博联系到他的。唐炬喜欢分享,无论是微博还是微信,他都愿意跟大家分享自己的艺术收藏抑或生活心得。
唐炬最大的梦想就是建一座美术馆,他想让更多人看到艺术中的精品。他将梳理出自己收藏中的一百件作品,延着上世纪五、六十年代最具实力艺术家中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这一脉络进行展示。“美术馆最好能在公园里。场馆不一定是我的私有物产,作品也可以是动态的。碰到更重要的藏品,我会随时调整,去粗存精”。
熟悉金庸的人,一定懂得“交友当如令狐冲”这句话的含义。唐炬就像是艺术圈里的令狐冲,豁达正直,豪爽义气,重情重义,常怀赤子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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